
四年多来,《巫后》导演郑文浩(Jon M. Chu)几乎把全部时间都投入在奥兹国的世界里。他一边拍摄2024年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巫后》,一边同步制作其续作《巫后为永恒而战》,力求为这部改编自深受喜爱的百老汇音乐剧的电影打造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
要实现这个结局,需要在改编百老汇音乐剧第二幕的基础上,巧妙加入新歌和角色回忆等元素,以填补故事空缺。《巫后为永恒而战》一开场,艾尔法巴(Cynthia Erivo)踏上任务,决心揭露巫师(Jeff Goldblum)的骗局。与此同时,格林达(Ariana Grande)在名利与对艾尔法巴的友情之间左右为难。这一切最终导致了多萝西——或至少是她的剪影——的戏剧性出现。
如今《巫后为永恒而战》已上映,郑文浩已经准备好聊聊这部爆款背后的种种细节,从指导格林达呈现职业生涯最佳表演,到一次排练中的意外发现如何演变成电影最戏剧化的瞬间。
关于让艾尔法巴成为硬核女英雄、挑选多萝西以及暗中联系科尔曼·多明戈商业内幕影片开场出现了一个不在原剧中的情节——艾尔法巴拯救正在修筑黄砖路的动物们。这背后的用意是什么?
郑文浩我是《蝙蝠侠》(蒂姆·波顿版)的超级粉丝,所以很喜欢冷场开篇。我还想让观众看到,我们脑海中标志性的黄砖路其实是被某些动物或某些角色亲手修建的,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完美概念。它的建造过程充满了痛苦,而艾尔法巴就是那个独自肩负使命、解放动物、揭露真相的硬核英雄。
这一次有《绿野仙踪》里的主要角色出现,但你们只给多萝西远景、剪影甚至只有脚的镜头。拍摄她的正脸有多大的诱惑?
我们本来有机会展示更多,也拍了一些可以看到她面孔的画面,但从一开始我们的意图就是不让她的脸出现。我真的确定这个选择吗?我们确实有过选项,但每次都会分散注意力。
我们始终坚持舞台剧给我们的暗示——“关键在于女孩们!”不管发生什么,都围绕女孩们展开。所以每当有人问“多萝西会怎么想?”我们就提醒自己,这正是核心。
虽然计划只让多萝西出现很少镜头,但选角过程依然很长吗?
是的。试镜时我们会挂一张她的轮廓图,观察演员的步伐以及能否以那种方式引导她。必须要有青春活力,最终我们挑选了一位舞者。
这位舞者叫什么名字?
贝瑟妮·韦弗(Bethany Weaver)。
我们还有科尔曼·多明戈(Colman Domingo)的客串。他是怎么出演胆小狮的?
我们有一支了不起的动作演员团队在现场扮演动物,但我们一直计划后期配音。去年剪辑时,需要给狮子配音,我手头有很多候选人,但一直在奖项颁奖季看到科尔曼的名字,觉得他会很有趣。于是我在Instagram私信他“嗨科尔曼,我知道我们见过几次,但这有个胆小狮的角色,台词不多,报酬也不高,但可能会很经典。”他回了句“管它呢,来吧。”于是我们就这么搞定了。
他在电影里工作了多久?
只来一天,但玩得很开心。我当时并不知道角色的声音该是什么样的。我们一起非常合作,我跟他说“我不告诉你任何设定,直接上场演戏。”于是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演,直到找到合适的感觉。
关于在大银幕上呈现艾尔法巴/格林达的对决以及你最喜爱的场景艾尔法巴和格林达在龙卷风之后的黄砖路上争执的那场戏是亮点,因为它兼具电影的暗色调和两人仍是朋友的玩笑感。你是如何打磨这段戏的?
这正是整部电影的核心——让两位女性在我们想要的基调里奔走自如。我从不说这部电影更暗,我说它更深。我认为音乐剧的力量不在于歌舞的炫目,而在于若处理得当,能够让观众进入角色的内心。于是,在这段既有歌舞又有情感的场景里,我们通过之前与角色共度的旅程,得以更靠近她们的情感。
所以,旋风、倒塌的房子、多萝西的出现,这些戏剧性元素依旧保留,但当观众看到格林达转身时的表情,就会感受到她的个人情感。她在剧中失去了曾经认识的、后来堕落的Nessarose,这让她内心沉重,却无法直接表现。艾尔法巴也在哀悼Nessarose,两人随后从真实的争执转向玩笑。
曾经我担心这场打斗在电影里会显得不合适。舞台剧里“农场女孩”和“屋子掉下来”的笑点在电影里反而更有力量。尤其是那一记巴掌,我们保留了全部,因为我们意识到这两位女孩唯一的沟通方式,就是她们小时候的打闹——即使是打斗,也是一种情感连结。
《巫后为永恒而战》中你最满意的场景是哪一个?哪个让你觉得自己把它玩儿得出神入化?
我最满意的是《For Good》这首曲目的呈现。两位女孩在两部电影里都积累了足够的情感,让她们能够用这首歌来收尾,而不是用一场华丽的大戏收束,而是让它变得非常亲密。因为电影的核心是把方向盘交到她们手中,让她们自己争取那一刻。对我而言,这是一段最骄傲的时光。我们甚至在《For Good》里穿插了《Defying Gravity》的片段,虽然这本来是大忌——背后有无数次的争论——但正因为它源自她们的力量,让我们得以踏入那个空间。
接下来必须完美把握多萝西出现前的铺垫——她要摧毁艾尔法巴的那一幕。
我觉得那是全片情感的转折点。艾尔法巴站在壁橱外,而格林达站在里面,这一幕并未写入剧本,而是在排练中自然出现。我看到那一刻真的想哭,于是必须想办法把它搬到银幕上。
这源于我们对角色和旅程的深刻理解,然后做了一个大胆的赌注。拍摄时,我甚至拆掉了一面墙来获得视角。场景设计师惊慌失措——拆掉墙就意味着这个场景再也拍不成。但我坚持“不管了,这值得。”那一刻我们踏入黑暗,不知道答案,只是相信直觉。
关于微调恶女死亡场景以及让影片最后一镜不被环球影业使用的幕后花絮聊聊格林达在壁橱里的第一人称镜头,看到艾尔法巴的结局。你是怎么决定拍摄这段的?
我们曾绘制分镜板,但我从不死板遵循。实际拍摄与分镜差别很大。当有Ariana和Cynthia两位演员全情投入角色时,需要倾听电影本身在告诉你什么。舞台剧里用多萝西的剪影来表现艾尔法巴的熔化,我一直觉得很棒。我们已经知道熔化的情节,但换一个视角——从格林达躲在壁橱的第一人称去看——整个场面就不一样了。
甚至在多萝西脚步的特写里,她看起来像个反派。我们曾让她跳舞、挥舞扫帚庆祝,但感觉有点过头。
影片的最后一镜一直计划致敬音乐剧海报吗?
是的,一直都是。我本来就打算以低语收尾。
你知道让环球影业永远不要在任何宣传资料里使用它有多难吗?(笑)他们甚至为第一部电影准备了这张海报,我当时就说“怎么会推出这样的海报?我们绝不能提到低语,绝对不能。”我想让大家以为我们根本不在意,结果它成了《For Good》的最后一镜。于是我强硬要求“绝对不要放这张画面!”他们非常想要,但我坚持不放。
那张海报是史上最棒的海报之一。你看不出格林达在说什么,因为音乐剧里根本没有那段台词。但它象征了友谊的密码,女孩们在那个瞬间真的在说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本采访为便于阅读已作压缩与编辑。
《巫后为永恒而战》现已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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